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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”

顾小霜木然听着众人的议论，瞳仁还是那么漆黑空洞，表情没有丝毫变化。

其实外人同情她、担忧她、误解她的话，顾小霜已经听过无数遍了，一切早已不在意。

而且她也从未想过辩解，也无需辩解。

她所在意的，只有一点……

顾小霜默默抬头，看着不远处摆放的那具棺材，眼眶突然通红通红。

爸爸就安静地躺在棺材里，他再都站不起来了。

她的爸爸和妈妈再都回不来了！

……

这时，殡仪馆内走进了一对父子。

父亲高大魁梧，相貌堂堂。

儿子更青出于蓝，高高瘦瘦，也就十七岁左右，身穿普通白衬衫校服，清秀优雅，俊美帅气。

裴朗天生好像身上有光，人群之中，大家都会把目光集中在他身上，所谓玉树芝兰大概就是这个意思。

他明显有点不高兴，双手拽拽插着裤袋，薄唇抿成直线。

“爸，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？我跟她不熟，不是说过了这辈子不要再见到她吗？”

父亲裴国天瞪他一眼。

“别啰嗦！你必须来！”

“我没啰嗦，我在说事实。”

“闭嘴！事实就是小霜爸爸死了，她现在只剩下孤零零一个人。你跟她从小认识的，你来看看她，不是应该的吗？”

“可我说过不要再见到那阴森女的！”

裴国天被气得跳脚，“裴朗，我怎么生出你这么没同情心的儿子！？这里是殡仪馆，你能不任性吗？”

“……”

裴朗顿时无话可说。

“跟我来！”

说完，裴国天就揣着儿子往里走。

……

殡仪馆内。

裴朗父子轻轻走近顾小霜。

裴国天少有地压低了自己粗旷的声音。

“小霜，还好吗？我和裴朗都来看你了。”

顾小霜淡淡抬头，对上了裴国天和裴朗的面孔。

忽然间，她本来空洞漆黑的瞳仁多了一丝亮眼的光芒。

裴国天是顾小霜父亲的好友，父亲曾经说过，裴国天对于父亲来说是一个特别的存在。从小到大，顾小霜最喜欢就是这个叔叔。

至于裴国天的儿子裴朗……他对于她，也是一个特别的存在。

“裴叔叔，裴朗，谢谢你们能来。我还好。”

顾小霜从小性格淡漠，有情绪也不会外露，就算此刻她内心是欢迎或欣慰的，可当冷冷地说出口时，别人也未必能感受到。

裴朗听着她清淡的话语，再瞥一眼坐在棺材旁的顾小霜，人仿佛打了个寒颤，怯懦地直退后了两步。

“……”

他的态度怯意，令顾小霜垂下的手下意识拧紧了黑裙。

这么多年过去了，裴朗依然害怕她。

裴国天推了推裴朗。

“说话！”

裴朗被推到了顾小霜面前。

他撇着嘴，一脸不情愿，表情拽拽，只侧睨了顾小霜一下。

“喂！你……节哀顺变，别太伤心。”

“嗯。”

顾小霜默默点头，还是一贯的冷漠，仿佛有种超乎同龄人的成熟，只是目光稍稍黯然了。

裴朗从小到大都这样，从不叫她的名字，多数只“喂”叫她，这么多年都没有改变。

“……”